“如今能落到你肩头歇一歇，便再没什么不圆满了。”

-----正文-----

第七章 飞絮

顾璋看着卫婧中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将他多年来在脑海中排演过千百遍的话语缓缓道来，“阿婧，你也不用忙着替我忧心，我这是先一步歇下了，日后的担子可全都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虽然我不在户部了，但如今户部的杨侍郎也是可用之人。你若能替他打点打点，日后的户部还是在你这边的。”

“如今圣上身边的何公公，为人圆滑，早年也受过窦掌印薄恩，但与他相交还是要防备一二。”

“待此事全然结束后，你带人去顾府抄家时，书房左数第二排的架上有一本账薄，也是十多年以来那些老狐狸在我手里一一落下的把柄。有了这个，他们以后看见你就只敢绕着道走了。”

卫婧中木然地听着顾璋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着，她渴望多年的那条路已经在她面前缓缓铺开，却是踩着他的尸骨向上走。

现下在她再熟悉不过的北镇抚司里，卫婧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外人传言中牢狱里的阴寒彻骨。而她眼前的罪臣却是一派悠然的模样，二人之间，仿佛她才是那个命不久矣的阶下囚。

如果卫婧中能从顾璋眼中看出丝毫异样的情绪，她便甘愿舍去这一身官袍，机关算尽，拼得他后生安稳。可是那人的眼里分明写着，“你只管向前走，不必看我，不必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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