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执棋之人，也是棋子。他有着旁观者的清醒，将自己的性命也如数算进这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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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棋局

卫婧中一生有三次经历过跌至谷底的绝望，第一次是在启林书院被学子恶意捉弄，第二次是听到太后娘娘病重的消息。

她上任不过一年有余，在朝廷中将将站稳脚跟。转眼前才被太后肃整的燕朝，还不待让人喘歇的功夫，便又暗流涌动了起来。

看到窦掌印和顾璋有急有缓地应对着一些听闻太后病重而冒失得露了马脚的朝臣时，卫婧中才意识到她是最后一个知晓这个消息的。

当时她正调查淮亲王外侄，王晋绪，残杀民女无数的案子。终于人证物证俱全，她骑马率一众厂卫捉拿这个刺头纨绔时，却收到窦掌印传来的密信让她暂缓动作。

这是卫婧中唯一一次中途而返。她没有料到朝内的局势竟已如此剑拔弩张，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草包亲王的外侄就能让他们裹足不前。

卫婧中惊于如今的困境，却更后怕自己的耳目闭塞，甚至要窦掌印亲自来提点她。她自小在危机四伏中求生，能撑到如今的地步便全靠敏捷锐利、先人一步的心计。居安思危四个字几乎是刻在她骨子里。

现下却退步至如此愚钝，是有人将她保护得太好。

或者说对她故意隐瞒。

**

顾璋推开顾府正门的时候，就看到卫婧中一张阴沉得能拧下水来的脸，正应了大街小巷里父母用来止小儿夜啼的“夺命卫娘”。顾璋想着那些关于她传得离谱的谣言，又看着她的面色，心里想倒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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