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看着林明又从他指缝、从他眼前溜走了，再一次，每一次。

-----正文-----

对于齐笑诚而言，最后一个征兆来临得太快了，让人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个等身长头，连擦破的手掌和膝盖都已经痛到麻木了起来，被冰雪冻得毫无知觉。他猜测自己额头或许也破了，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天空从前一夜的漆黑，到现在已经微微泛着浅色的光，迎来了新的一天。

就在太阳爬出山岗的时候，齐笑诚重重地跪在地上，磕下最虔诚的一个长头，而征兆就在此刻发生了，他发辫上那颗红色的珊瑚石就那样断落了下来，翻滚着滚向悬崖边沿。他下意识想去捞，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而那颗红色的石头依旧无情地从他指缝间溜走，他差一点就滑下了悬崖，只是这次没有林明来拉他，也没有獒多吉救他，齐笑诚自己抠住了崖边的石头，把自己拉了回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崩塌了，齐笑诚喘着气坐在山崖边，觉得心口仿佛被那团羊毛压得更重了，压着他喘不过气来。他难受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僧舍外墙，看着太阳照射在墙壁上，仿佛折射出一潭宁静的圣湖，雪莲花在一旁静静地绽放。他眼巴巴地呆看着，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蹦跳着拍打湖水，雪狮的眼睛在阳光中闪着金子的光芒，脑袋歪着，和齐笑诚对视片刻，清风吹动着他的鬓毛，在晨光中的水珠反射着五彩的光，带着什么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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