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正文-----

后来官府将船上的神沙都找了出来，也堵上了决口。灞县之危既解，苻大人即将启程离开此地。雨季还很长，他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出发前他单独见了张小满，问起韩冲的下落。他不打算治张小满的罪——韩冲临走前特意提出了请求，而且他本人也并不想这么做。张小满归还了那把从水里捞上来的剑，并告知他事情的经过。老人沉默了半晌，发出一声长叹。

“不想，他父子二人都因我而死。”

他将韩冲的身世告诉了张小满。韩冲之父本是他手下的水官，一次外出勘察水情时意外身亡。那副如今已经消失在山腹中的水文图便是他的遗作。他说起这十二年来韩氏父子做出了多大的贡献，禁不住眼含泪花。哀戚的神情放在这样一张胖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有件事情韩冲讲得不对。”苻渊最后说道。“泷城之事，我没有后悔过。”

他拔出那把剑，双手递给张小满。“但如果你想寻仇，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张小满没有接下。他想起师父的阴谋，想起他惨烈的死，终于有些理解了韩冲的话——人是会变的。他心里空空荡荡的，再没有什么想要复仇的念头了。

“苻大人，希望您能将清河堤全都修好了，恢复成禹王那时候的样子。”他抬起头说道。“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苻渊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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