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赌

-----正文-----

房子像一块烤化了的黄油，周围弥漫着毒品混杂着化学燃料的味道。

这种气味有毒，荣向阳已经昏死了过去，我靠坐在地上，背后的灼烧的疼痛已经因意识的涣散而逐渐麻木。

我拿过那本虞勉送给我的教参，看着它点着，燃烧，那么厚那么大的一本书，须臾间便化作了灰烬。

我抓着那捧灰，不肯放手。

眼前越来越模糊，我闭上眼的那一刻，似乎听见外面有人在喊着什么。

会是虞勉吗？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我这样想道。

我做了一个很悠长的梦。

我梦见了虞勉，我们在这个小镇上一起长大，玩耍，打闹。然后我们成为了同班同学，他坐在教室的一角，坐在我的旁边。他偶尔玩他有些长的头发，有时候散着，被老班提着耳朵吼让他剪掉。他会趴在桌上熟睡，睫毛一颤一颤，学校白色的窗帘为他搭起雪白的营帐。

然后偶尔有暖风吹过，穿过他的袖口，他的蝴蝶骨掩埋在了吹撑起的衬衫下。

我注视着他，风把我的书页翻到了不知道第几页的位置，老师的讲课已经可有可无，我只能听见自己胸膛的震颤的频率。

扑通。

扑通。

然后书页倏地停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横在了我的面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了开眼，说：“看我干什么？”

风又大了起来，书页又开始追逐，掠过他爱笑的眼睛。

我回应说：“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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