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

-----正文-----

我找到了荣向阳的厂房，在里面过了一夜。

我整宿没睡，睁着眼睛，不觉得困。

厂房灰尘的味道让我有种窒息的错觉，我闭上眼，突然又想起来儿时的那个梦，石膏像泡在红色的水里面，咕嘟咕嘟冒出一串耀目的气泡。

好似镁光灯照射，我睁不开眼。

一个人把我叫起，问我是谁。

我看着他，我说，我找你们老大。

他打了个电话，打完之后说带我去找荣向阳的地方。

我以为荣向阳会藏的很深，没料到他竟然就在堆放毒品的地方：一间很小的厂房，但东南西北都有路，有情况可以立刻转移。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抽烟，见我来了，说：“来了？”

跟我第一次见他全然不同，他虽然身上穿着正装，却看起来颓然无比，下巴上冒着青茬，眼睛里拉满了红血丝。

他把烟往地上碾了碾，说：“警察已经查到我身上了？”

我说，“快的话可能就这两天。”

他哑声道：“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从那天让她替我顶罪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

我淡声道：“你明知道如此，还是做了。”

荣向阳捂住脸，粗糙的指尖大力搓着，吸了口气，颤声道：“...明明和我的妻子是无辜的，我连累了他们，至少...至少要把他们送走。”

我没功夫听他的忏悔录，我说：“还有办法。”

荣向阳看着我，眼神里露出一种光芒，那是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到希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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