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男人捏了捏他的掌心，像是在低笑。 “犟脾气，赶明儿来我那吧，嗯？”

-----正文-----

小桃红一直以为，那个唐明皇，就是戏园里坐在第一排的那位爷。

那天戏园落幕，他正要上黄包车时却被人叫住。

屋檐下的灯笼通红明亮，映亮了那双眼睛。

那应该是一双属于某种兽类的眼睛，十足侵略意味里带了层霜，让人从心里就觉得寒凉。

旁边有下人递过来一样东西，他隔着五步远在灯火阑珊处说了句话。

“祖上留来的十八子，原先是宫里的一位娘娘常带的，今日见了成老板的娘娘才知道什么叫六宫粉黛无颜色，宝剑赠英雄，翡翠献娘娘。”

小桃红甚至没能看清楚他的脸，痴楞楞接过那串翠绿的十八子，等到反应过来要推辞，才发现那人早就坐着黄包车走远了。

十八颗正阳绿的翡翠珠子，还是宫里的老物件，何其贵重不必多言。

他看着那串珠子，只记得阑珊烛火下那句发沉的娘娘。

第二次便是在戏园子里，他在台上唱虞姬，台下的那位爷垂眼喝茶。

他跟其他来看戏的人不一样，一场戏下来他几乎不怎么往台上瞧，偶尔掀开茶盖喝口热茶。

眼帘总是半垂，额前的发落下，遮住了一只眼。

唱罢了谢场所有人往台上扔赏，他这才抬眼。

只是一眼，一眼里眉眼带笑隔着栏杆冲着台上的小桃红举盏示意，而后落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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