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章里的第二章

-----正文-----

9、

我对面坐着我三叔。他风尘仆仆，焦虑而慌张，胡子很久没有刮了，青灰色的胡渣和黑眼圈无声地诉说他最近有多么焦虑。我没想到会在这座城市与他重逢。

他是来找小愣子的。

小愣子愣归愣，每年都会回这座城市祭奠喻清，大约一周左右就回去了，家乡的人一周后便会看见他继续蹲在路边吃石子。但这回不同，他走了一个月不见踪影。

三叔，你累不累啊。

你不是讨厌他吗？牵挂他干什么，找他干什么，让他自己自生自灭不行吗。

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我起身带了他去墓园。

小愣子没在那里，我们便在喻清的墓旁等着。三叔告诉我，他和婶子离婚了，因婶子有过错，所以财产没分出去太多，但也足够让他大伤元气了。

“你跟他还在一起吗？”他问我。

“早就分了。”我摇摇头。

他的眼神早已不似当初那般偏激，岁月在他面庞上沉淀出明显的痕迹，把他的眼神也打磨光滑了。

“嗯，对不起，我当时......”

......

他对我说，抱歉。

他对我说，哪一种爱都没有错，错的是人。

我想起不久前我对喻施说过的类似的话，法律没有错，是人出了错。

爱也没有错，是人出了错。

喻清与小愣子的爱是双向且纯粹的，但喻清做错了，他杀了人，所以才有了他们的悲剧。

三叔与三婶正常恋爱结婚，但三婶做错了，所以两人都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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