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上雪

-----正文-----

南山脚下，有一叶扁舟逆流而上。

因着是皇城脚下的山，并不算太高，但是这蜿蜒的水路自然不是为了上山而造，便显得那逆水行舟的人格外孤单。

楚云止没有带任何侍从，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到了山门口。胡子眉毛已经花白的住持释空早就得了消息候在门口，二人以佛礼相见。

一个说：“许久不见，王爷可还安好。”

一个答：“多谢师父挂念，一切无恙。”

二人同行一段，在岔路分开。

楚云止并没有直接前往他的目的地，他在岔路口往右走，雪地里深浅不一的脚印在初篁院的附近消失。这个院子的门口没有挂灯，院里的梅树也没有人修剪，枝桠被沉重的积雪压在院墙之上，稍稍探出点头来。

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楚云止跨过门槛，端详着院中场景。

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他吩咐过寺中负责清扫的人，只管扫地清灰，不许动这个院子里的所有摆设，一阵冷风吹过，院子里梅树上的雪扑簌簌掉在地上，挂在廊檐下的一只月兔花灯轻轻晃了晃。

如若不是楚云止，任何人都不会以为那是一只花灯，它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糊在竹制框架外的彩纸早就随着风吹雨打消失不见，就连竹架也变了形，如今不过勉强挂着。

院中石阶爬满了青苔，青苔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没有脚印，没有痕迹，仿佛在说，没有人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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