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未聚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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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人上了马车，顾昀瞄见长庚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才知道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

顾昀耳尖绯红，作势要抽出被握紧的手，长庚不放，揉捏着他指尖，嗓音溶在沉寂夜色和车轮辘辘的声里，说不出的低沉暗哑，“你才遭了那样的事，我怎敢放你一个人回去。”

顾昀听罢，果然安分下来，乖乖地任他扣着手，还用另一只挠长庚的掌心。

长庚捉住他不老实的爪子，眉间凝着一层淡淡的忧虑，“今夜之事，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顾昀摇摇头，“八成是冲我那副都统的虚衔来的。”

他倚着红梅阁主的身份，无仇家，亦无血债，深居玉绣楼面都不露几次，除了被风言风语说他骄奢淫逸、放荡不羁之类，实在不至于逼得人反目，还买通死士放暗箭。

除非被认错了人。

军营里日日见面的士兵都心照不宣，可江南毕竟天高皇帝远，京里人听说的都是安定侯之子领职江南水军副都统，谁也不会闲到纠查其中的风谲云诡。顾昀在芍春院遇刺一事，若皇帝也不知情，便只能是那位正牌官家的一口大铁锅，不由分说照着他扣了下来。

长庚片刻间就理清了之间弯绕，还待再说什么，身边的人耐不住，蹭着跨坐上他的腿，捧起他的脸又要继续方才没来得及尝上的滋味。

长庚扶着人腰背，又一次抬手遮住了那两片噘起的红唇。手心后头的一双眼哭过的痕迹还未消，眼尾红红的，这会儿瞧起来更像是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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