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忽梦少年事

-----正文-----

黄山原名“黟山”，因峰岩青黑，遥望苍黛而名。后因传说轩辕黄帝曾在此炼丹，故改名为“黄山”。

徐霞客曾曰：“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此处固然风景绝佳，四时、晴雨各有千秋。

芈禹川第一次上山拜见幽云先生的时候，只略略瞥了一眼广阔而壮观的云海。年仅六岁的稚童背负着累累血债，遭逢大变以后，再美的景色他也无心去看了。

幽云先生最初拒绝了他：“你的心不静，比起名垂千古的明君，你更容易成为一个沉湎于仇恨的刽子手。”

芈禹川在玉屏楼长满青苔的石阶下跪了三天三夜。

第三日的傍晚时分，楼左侧的青狮石被夕阳镀上一层明丽的金箔，他正跪在那狮石形成的阴影里，垂眼注视着地面。

忽而一阵轻盈而平稳的跫音响起，那个侍立在幽云先生左右的男孩站在他面前，芈禹川抬头望他，发现他手中端着一个仿汝窑制的青瓷茶碗。

芈禹川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若你只是为了报仇，喝过这碗茶便可以自行离去了。”

那男孩与他年纪相仿，知晓他的身份，说起来话来却毫不怯场，没有他以前常在他人那里见到的畏惧或者谄媚。

“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为君者应心系百姓，而不是困于家族私仇。”

“幽云先生说，若是你只为了报仇，就和只知逞强斗狠的土匪贼人无异，不是他想要教导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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