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几个赵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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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太阳几乎把人烤焦的正午，傻子赵良嚷嚷着要抓山鬼，他敲着破锣大声地唱歌。那锣是白事乐队不要的。

赵良瘦，两排牙黑黄黑黄，头顶少块皮，眼睛贼亮，嘴唇外翻，一串浑浊的口水悬在嘴角，身上穿一件破褂子一条破裤子。他人便笑，见了女人尤其笑得开，可是村中没有女人对他笑，一是因为他傻，二是因为傻子也有裤穿，操他大爷，傻子有裤穿，还有许多女人没裤穿。

当当当，抓山鬼。

赵良敲到八达家门口。八达脸色铁青地开门，手提一把生锈铁棍，八达的媳妇颤抖着腿站在门后，又用一种谨慎的眼光窥视。她生怕血溅三尺，这对她肚子里的胎儿不吉利，生下来容易染病。以往，赵良常常去八达家找牛，在牛栏里打滚，沾一身屎尿，跳起来和牛亲嘴，又扶着牛屁股拱屁股，只有八达挥挥铁棍他才吓得翻墙跑了。

这牛是八达从赵家掳来的。那么多人去掳赵家，这傻子怎么偏偏就盯上自个儿家的牛，真他妈倒霉。拿着铁棍的八达这样想。

赵良还在敲锣，探头探脑。八达头一次见铁棍吓不走他，只得问，傻子，干嘛？

赵良说，山鬼哇，山鬼要杀生，要屠村，杀畜生，再杀人，不抓它，出大事。

八达嗤笑着舞了舞铁棍。我倒让你出出事！

赵良的鼻子擦着铁棍过去，顿时哇啦哇啦地大叫，抱着破锣向后跌倒，一屁股扬起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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