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只坏小猫

-----正文-----

他们在明媚阳光下缠绵悱恻，那不是房间，而是草地，镜头前摇曳的青草和野花被虚化，但我怎么也不能识别他们欲望的细节。实在是两个陌生人。

我脑中有蚊呐嗡鸣。隐约可见的蛛丝缠在我和屏幕之间。我意识到，那不仅是我和屏幕之间，也是时间和时间之间。调皮的小虫爬进我的耳道，它令我脑部听见更详细的声音——它要我转身离去，或看看别的。

我问荨麻：“他们是谁？”

荨麻说：“我和我的初恋。”

脑子里和耳朵里的虫，骤然死去了。我又变得平静，冷得不能感受到屏幕中艳丽色彩带来的任何温暖。

他们依然是模糊的，鲜活的，手臂搂着躯体，五指挤压肉色，悠然荡漾。在繁花盛开的季节，飞虫乍现，随即消散，一首悲伤情歌的旋律在我脑子里回荡。那对亲密爱人贴合的刹那，我嗅到甜熟过度的腐烂之香。

蜘蛛之丝又多了起来。

我越过脑中杂香，拨开乱网，全力以赴，才听清他们云雨后的交谈。但我实在无法识别那两人的特征，所以我用“长发的人”与“短发的人”指代他们。

影片里短发的人突然说：“我一直觉得，释迦大人实在是伪君子。”

影片里长发的人问：“为什么呢？”

影片里短发的人点了一支烟，说：“因为他真的断了地狱恶鬼的生路。”

长发的人问：“如果你成了犍陀罗呢？你只有那根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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