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配合，就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

-----正文-----

它是在城堡某间休息室醒来的。

夏天的夜空是一种不透彻的深紫色，好像一天的边界永远无法到来似的。

“少爷，您醒了。”燕尾服管家托着银盘，从门口走入。这位人类管家年事已高，却懂得一种微妙的平衡。他家是庄园的领民，从祖上就在为这个领主服务，最近才被主人召来。

【嗯。】下位体拉开毯子坐起来。衣服和伤口都被仔细清理过了。【他……还在生气么？】它抱着膝盖。【我为什么总惹他生气呢。】

“少爷，其实主上已经很久没有生过气了。”

【我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值得生气。他从不肯告诉我扮演的标准。】它接过水杯。【为什么他大方得愿意给我他的血，却不愿我存一点电池。】

人类管家叹了一声。

“少爷，您有没有想过，主人宁可你用他的血，也不愿意背着他存电池？”

最后下位体很不情愿地，上交了所有私存的电池。

人类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它安慰自己。忍一忍，等一切过去就好了。

*

治疗组的诊断一直在忧忧脑中回旋。

【它的身体即将崩溃，请您尽快选择新的复制体。】

前些日子的温馨忽然变成命运的恶意。不再空洞的日子里，他也渐渐遗忘了，生命本有期限。

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不朽者。

就像一个失明已久的人刚刚看到色彩，就被宣判眼球不日坏死。哪怕稍微想到有朝一日，他要恢复过去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就让他倍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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