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正文-----

一

是夜，药人谷。

明月当空，照着谷中一片寂寥。晚风吹过，草木发出沙沙声，遮掩了夜中行迹。

两道身影警觉又谨慎地探查着周围，小心地移动到药人谷边缘。

尚钟在夜色中为小师妹掖好行囊，低声道：“师兄就送你到这里了。此后山高水长，只能你自己闯荡。”

“多谢师兄。”清寒一双清亮的眼睛在夜色里熠熠发亮，“师兄给我一个机会出谷，大恩我没齿难忘。”

尚钟看着年纪不过十五六的清寒，终是没忍住叹了口气：“清寒啊，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

越过谷边的围栏，清寒转头朝尚钟笑了笑，声音仿佛在风里飘散：“师兄，回去吧。”

药人谷多得是捡回来的弃婴孤儿，一经入谷即被喂药长大，此后以血为引，是药人谷独有的一味药材。然而被药人谷救下的代价，就是一经入谷，不得再出。药人每月要服下药人谷特制的药以抗体内药性，否则一月过后，药效发作，死状凄惨，尸骨无存。

从清寒求尚钟帮忙出谷时起，尚钟就在想，以一月之后的寿命，换取一月为期的自由，见见外面的世界，真的值得吗？

药人谷不会再接收出谷后的药人，而药人一经出谷，所有后果便自行承担。换言之，清寒此去，再无归期。

望着银色月光下隐约可见的悄然移动的身影，尚钟在心里默念：但愿师妹此去，一路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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