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正文-----

健忘症会忘记自己是健忘症吗？

“该吃药了。”女人将香烟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他怔怔地看着，想起不知谁说这种拿烟的方式如果不是标新立异，就是装腔作势。他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药，问：“我为什么要吃药……姐？”女人不耐烦地吐出烟圈，又用另一只手扇散，“连我是你姐都快记不住了还不用吃药？祖宗你消停点。”用唾沫咽下药片，女人自以为不明显地看了他几眼，才嘟嘟囔囔地站起来走出屋门。他这才有时间去打量他熟悉的房间。二十几平米的房间放着一张大得有些怪异且破破烂烂的床，像是二手的垃圾。满地满墙都是贴的乱七八糟的画稿，唯一没有纸张的床上堆着厚重的棉被和不同牌子的颜料。“小歌，你姐姐说你又忘东西了？”一个青年推开门，手里拎着一包素描纸。他盯着素描纸，不自觉地开口：“阿杨，你怎么才来？”阿杨将素描纸放在大床的一角，又将颜料归拢在那处，然后才坐在床边，把他揽进怀道：“你倒还记得要我给你带素描纸啊。”他皱起眉：“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健忘又不是老年痴呆，总会想得起来的。”“姐姐刚刚说你都不认得她了。”“怎么会……我只是，刚刚做了个噩梦。”“梦到什么了？”“特别长，记不清了……”他把自己蜷缩起来，“大概是，从高中的时候开始的······”他慢慢在青年的怀里再次昏睡过去。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他的身体有问题，还是吃的药有问题。周歌不喜欢跟人交际，他靠美术特长生考上了市里公立的一中，足够周欢在打麻将的时候边吹出难看的烟圈边炫耀争气的弟弟。周歌人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把他姐为了他上学卖掉的父母留下的房子买回来。一中那年只收了二十几个美术生，除过专业课，文化课靠去进度慢一点的班级旁听。一个特长班50个人，学校另找了二十几个人以美术特长生的名义接受特殊的竞赛培训。周歌他们，不过只是用来应付上级检查的。知道真相之后，周歌便很少去学校安排的蹭课教室了，与其挤在教室里像个傻子，他更愿意去教学楼的天台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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