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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你为什么还要去金山寺还伞?”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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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初,许多人尚且不会选择让逝去的亲人葬入公墓。农田、村庄,哪怕屋后一方局促的山水都让人觉得更踏实。萧晏的骨灰存放在金山寺做了一个月法事,最后无奈地忽略“落叶归根”的陈规,葬入小小的大理石格子。墓碑上青年的笑颜依旧宛如白芍,是以于雁卿常年在他墓前摆着芍药,哪怕过季,他也会想方设法自外地购得,千里迢迢地带回。

萧晏下葬之后,于雁卿终于开始做梦了。他要维持生计,自然不能日夜守在公墓,梦境更像是思念的延伸,他与萧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连梦也嫌短。好像另一边才是让他眷恋的世界,梦里一如从前。萧晏会带他去单位,看脆弱陆离的玻璃罐子摆满货架,再带着几分得意向他炫耀今天用内部价买了什么好东西。于雁卿偶尔带一些免费的花材分发给萧晏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同事,她们像彩色的蜜蜂一样快乐地远去。

两人也会一起逛书店,起初萧晏有些羞赧地表示自己读书不多,于雁卿认真地告诉他,自己少年时的梦想是做白居易,写出乡下的八十老妇都能读懂的作品——文学的门槛从来都是创作者自己打造。只不过他本人天资不足,终究是做梦罢了。萧晏笑着摇头:“不是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吗?我这种俗人看来,你要是没读过书,没准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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