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买？”

-----正文-----

一周之后，最后一次体验结束，巧云049接到了殷桃的来电。电话里她声音低落，十分颓丧：“我想退掉它。”

“为什么呢？”电话那头的客服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殷桃和她交流各种事情，少说也好几年了，那边的人对她来说已经算是个比较熟悉的关系，而且她又在自己定制母亲的全过程表现得专业、温和又有帮助性，所以此刻她决定退货，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组织原因的：“我……我总是觉得很怪。哪里很怪。你们的产品很完美，是市面上最好的，而且几乎是垄断，没有其他家做亲情类做得这么好。但是它毕竟是个机器人，你懂我意思吗？它是个物，不是人……有时候它还是按照机器人的行为逻辑行动，这没什么错，但我把它当作人来对待，它实在太像人了。所以一丁点不正常都格外违和。”

“上周末我去海边，把我妈妈的遗物放到海里去，让它漂走了。因为我妈妈就是……”说到这里，她卡了一下，“……在海里去世的嘛。那一刻我就觉得我要放下。我不能再这样抱着个仿真娃娃做梦，不切实际，抚慰自己。我妈妈……已经死了，这样对她不尊重。而且，我得面对死亡这件事，它是正常的，不是吗？也是必然的。我也会死，每个人都会死。即使死亡的事实令我痛苦，但这种痛苦起码是诚实的；我也许无法克服这种痛苦，它也许会克服我，但我还是想要鼓起勇气，面对着它。我这一辈子过得都非常不理性，但……这次我想理性地对待自己的生活一次。因为我感觉那样是对的。理性不就是告诉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好，什么是美的，又怎样去追求它们、享受它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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