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个时候。

-----正文-----

刘冉冉对着镜子发脾气，她没有大喊大叫，虚张声势。她一向是乖孩子。她用如刀锋般凌厉的眼神从上到下慢慢地看，她学着母亲的样子，讽刺地盯着里面的女人。她从母亲那里习得这种愤怒，母亲从她的母亲那里继承。她们是有教养的家庭，守着中层的家产，守着女人的本分。她们不会歇斯底里，没有人传授。她们学会了静止的愤怒。

她的大腿像笨拙的海豹，横死浅滩。奶奶大笑着拍她的腿，好一双象腿！

她的膝盖向内弯折。

她的小腿中间有缝，大腿中间没有。

我的腰很痛，刘冉冉认认真真地抱怨道。

你哪里有腰呢。母亲轻蔑地笑了。正是这样的笑容，让她失去了深爱的妈妈。

楼下卖香辣兔丁，卖卤肥肠和冒菜。

轮换着出现在餐桌上。

我不吃了。刘冉冉放下筷子，家里人不要她洗碗。她无所谓。有时候，凑上去，清亮的水流在阳光下闪着五彩斑斓的光。我来洗吧。

你，能洗得干净吗？家务的苦，需要靠贬低的快感弥补。刘冉冉习惯了。

那最好，你该减重。母亲漫不经心地说。

她不甘心落了下乘，发狠又吃下两块排骨。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朝厨房走去。胃里很胀，几乎让她呕吐。

这一战局的结束，引发下一场的开始。

这次数学，考得真糟糕。白白交了补习费。你根本不用心，是不是？母亲说这话时，并不严肃，笑嘻嘻的。她占据着主导。她养的女儿。她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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