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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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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考试，任课老师们需要时间阅卷，就和往常一样没有给学生们布置周末作业。徐均朔听到风声后，当机立断把乐队的孩子们喊出来排练。郑棋元确实是徐均朔以外第一个看到他们完整表演一首歌的人，徐均朔看着他在乐队后面饶有兴致地听了好一会儿，于是顺理成章地把他拎到前面，说郑老师是我们乐队终极秘密武器，超会唱歌的，有他给大家做辅导一定打遍全国无敌手云云。

郑棋元噗嗤笑出来，摇摇头，很无奈地说，你啊。

我怎么啊？他没问。他敏锐地感知到这其中呼之欲出的宠溺，张扬到不可思议。他没有理由去破坏眼下这段朦胧的气氛。郑棋元总是这么不讲道理，一举一动都像在埋下伏笔，于是自己小心翼翼地紧握住每一个“喜欢”或者“爱”存在的证据，却又担心他会不会有一天拍拍屁股扬长而去把过往推翻。那又能怎么样呢？掌握剧情走向的脚本由郑棋元一人撰写，自己只负责修饰其中无关紧要的章节。把这一点回忆留给自己，藏起来，作为漫漫岁月中的一隅，不给任何人提起它的机会。我不去证明这一刻的存在，也就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一刻的虚无。

徐均朔把郑棋元留给孩子们，自己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架子鼓。

他想起了高中时候和几个同学组的乐队。最开始是在宿舍敲脸盆和铁簸箕，后来从学校对面的琴行租来了两把吉他。吉他刚租来的那天晚上手痒没忍住，几个男生趿拉着拖鞋，在阳台上冲着对面女生宿舍唱歌，从《光辉岁月》唱到《纸短情长》。晚上黑漆漆的，宿舍楼之间只有一盏大灯打在中间的空地上，两栋楼里的人谁也看不清谁。刚开始还有人叽叽喳喳问是不是在表白呀？谁给谁呀？成功了吗？后来也没人问了，站阳台上或者天井下乱七八糟地合唱副歌。等到那盏唯一的大灯终于熄灭，徐均朔拽了片叶子，用衣服蹭了蹭，吹了个《送别》当结尾：“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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