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正文-----

偶尔，曼芝还会梦见任渔离开的那个早晨。那是一个周末，那一天他走得格外早，她当时还问起为什么马戏团会这么早排练，他简单回答她说，因为有一个新戏要排练。你要知道，一个魔术师是很擅长伪装自己的，曼芝并没有看出谎言的痕迹。

她倚着窗户去阅读他。他没有带什么东西，从脊背的线条斜连到脚底，方方正正的背影，薄薄一片在阳光下，看上去轻松、美好。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长哨，工厂的长长烟囱为任渔点缀起袅袅的烟，他好像隐隐约约回过头来一眼，紧接着就消散在清晨的寒气中。

在梦里，他的背影会更加模糊一些，打从家门起，他的身影就辨识不清了，和电饭煲的氤氲开来的蒸汽混糊作一团，升腾一个寻常清晨的日光，将曼芝照得睁不开眼睛。她在梦中亦无法追问什么，只是因为离别的隐痛而静静流泪。

其实那天早上任渔表现的格外不寻常。相较于再之前的日子，他显得格外平和、甚至温柔。

本来曼芝想把自己肚子里孩子父亲这个秘密带到自己的坟墓里—— 她不敢说。徐老师的名字就好像一个魔咒，她无法启齿。而任渔也一直默认这个孩子是林思源的。

他对林思源一直怀有很大的敌意、乃至于带有暴力性的仇恨，可他们不可能再回去了，再没有任何复仇的可能。曼芝也就想着这个误会并不紧迫。直到任渔的父亲找上他们临时住着的旅店—— 那是私奔逃走之后的第二周，任渔还没有找到工作，他们只是紧巴巴地用两人带出来的现金过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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