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的人都会相继离开他。

-----正文-----

人鱼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睡在一个硬板床上。周围闹哄哄的，还有唱诵声。人鱼不熟悉这么嘈杂的人声，这里没有海浪的韵律，没有海鸥翱翔在空中的鸣叫，也没有海风吹来的咸腥气息。这里只有一股浓厚的人味和莫名的木头味道。

人鱼委屈地大哭。哭着哭着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肚子的部位“咕咕”开始叫，她突然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这种感受掏空了 —— 她哭得更伤心了，撕扯着嗓子，蹬起了腿……. 对，四肢，她突然有了双腿。

她奇怪地探起头来看了看，头刚撑起来，又打了个哭嗝，反栽回羽绒背心攒成的枕头上。她身边的女人被她咯咯逗笑了。那女人伸出手来，揉了揉人鱼的脑袋。

人鱼转过头去。她见到了曼芝。

曼芝在对她暖呵呵地笑。

她说，我的小鱼啊，我的小鱼。

“小鱼？”她问。而后指指自己。

她听懂了！她听懂了。曼芝显出一副极满足但又有些疲惫的样子，她掖了掖人鱼的被角，应答道，嗯，嗯。

我叫小鱼吗？人鱼想。

她醒了。

她仍然躺在那片大海的礁石上，天气已经微微有点燥热了。潮水涨起来，漫过她的尾巴，她的头发被挟裹进海水里。远处，两个人影缀在石堆上。随着夏风，人鱼闻见了任渔的味道。他是一颗被阳光晒化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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