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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尸体被冲到大海里去了，大概吧。本来我是不应该在意这件事的，我那时是战争犯，政治犯，什么都好了反正到处逃窜吃尽了苦，以前又被上私刑失了大半条命，逃出来后应该把性命用在紧急的事情上。

我找了尸体可能找了四五天，也许一周，最后一无所获。我心里一片空白，多余的描述让我觉得矫情，毕竟所有东西有一天都会死掉，只是因为记忆，所以便混淆了生死。

他的死讯是一个以前认识的女人告诉我的，只是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有大概半个月了，没问前因后果，我就来到了他身死的地方。

数年前我和他告别的时候，就是在河边，我们最后说了话就在没见面了。那时候我们脱了鞋袜，在浅滩上踩着卵石，我像个孩子一样笑了，也许他也笑了。我从他那要到过一个西洋弄来的红宝石的袖扣，后来被我拿去卖掉了，因为我觉得宝石和他并不相配。说得残酷些，他只是那些被河水无情推来撵去的石头，搞到身心都要被打碎了，最后才勉强有了一丝让人怜悯的光泽。

但是现在我觉得红宝石其实是很配他的。如果他还在，我会用命去赎回那块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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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是死在一年前的那次埋伏的，只是很多年后我才发现。

逃出来起先是骑马，后来马也没得骑。那些马有被刺死的，有被流弹打死的，劣马干脆就是跑死的。失去了马匹还是要继续逃，一路逃窜不知疲倦一样。我向最后的部下下了命令，逃进森林。黑洞洞的树林里只漏下几束蜘蛛丝般的月光，我们被那几缕光芒吸引着，拖着梦游的步子前进着。因为害怕引来追兵我们丢掉了火把，但没有火把又格外冷，我们靠在一起，颤抖的血肉紧紧贴着，向树林中央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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