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正文-----

林隋醒来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接着就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只盖了一条薄被。

天色尚早，他人也十分困倦，但腰酸背痛躺不下去，正要坐起来，就见自己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儿子刚巧走到手边，同他对上了眼。

林隋原本应当有许多话要对他说的，顿了半晌，到嘴边只剩一句:“你就让我睡在这儿？”

他伸出手，让林饮江把自己拉起来，被子滑到地上，被捡起来叠好。林隋看着他这些动作，不耐烦地踢了一脚：“问你话，哑巴了？”

他看林饮江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心里烦躁，想踢他小腿，但扯到酸胀处，脚趾擦着过去，不轻不重的反把自己弄疼了。

林饮江不知从哪儿摸的抹布，浸了水，半跪在林隋脚边擦掉地板溅上的一块精斑。

林隋低着头也沉默了一会，掐住他的脸往自己的方向一别。林饮江猛地站起身，将抹布甩在地上，径直出了大门。

沙发背面，水痕在地上慢慢隐去。外边枝叶间透出亮金色的光束，天方大亮，一整晚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晦暗的角落也不复存在。

林隋打开窗，让清晨带着湿气的清风吹进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拾起抹布丢进垃圾桶，盖在里面原先那只纯色面具上，发消息让阿姨晚点来，然后上楼、洗澡、换衣服和补觉。

再醒来时接近中午，林隋裹在被子里给自己量体温，果不其然是发烧了。身上冷懒得动，他如果是二三十的时候还愿意自己爬起来去看病，现在快四十，越活越回去，越发娇气，想有人陪的时候绝不肯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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