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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今天是小嫂嫁到我家的日子，迎亲的队伍寥寥数人，也不是跟别家结婚那样穿着红衣服。大家都是穿着孝服，让我举着幡挂走在最前面。村里的老人叫我在走上村口那座石桥的时候喊我大哥的名字，让他的魂魄跟着我一起回家娶妻。

三年前，我大哥就是在这条湍急的河中溺死的。

小嫂是我大哥的阴亲。

我大哥为他死的。

我见过小嫂一面，他也是个男人。

原来男人也能嫁人。

我家在杏家村的农户当中还算得上富。我大哥从小就有鸡蛋吃，长了一身膀子肉。村里人都夸我大哥生得好，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不像我这个病秧子，每天吃两个鸡蛋还是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

在村里种地没什么前途，我大哥从小就想当兵，去大城市长长见识。

小嫂名叫水秀，却没人这么喊过他，大家都叫他小杂种。小杂种是村里穷秀才的老闺女生的。老秀才有个一辈子没过门的闺女，突然有一天疯癫起来，怀了大肚子。没人知道是谁的孩子，只是生出来却没个爹。

老秀才把老闺女打了一顿，老闺女彻底疯了撞在石桥头上去死了，老秀才只能有一口没一口地养着这个杂种。小杂种长到十五六岁，身体还跟八九岁的孩童，瘦得皮包骨头。面相却好看得很，我在村里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男人，像极了我在爹屋里偷偷翻出来的旧本子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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