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亭口山开回密良的路上，程生睡着了，靠在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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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亭口山开回密良的路上，程生睡着了，靠在车窗上，抵着细软的长发，变幻的景色和偶尔的颠簸，都像一支摇篮曲。宁衡一把广播声音调小，摸了摸裤兜，又怕烟味把程生吵醒，侧身把装紧急药品的塑料袋扯出来，趁红灯，朝左手腕上涂抹酒精，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上面划开一道，疼痛让他猛地清醒过来。他割伤自己时总是很冷静，比平常还镇定得多，他明白后果，同时清楚意义。

有时他觉得疼痛是生活的必需品，像香烟一样有成瘾性。

从昨天程生的试探，未来就像花灯在他的头脑里旋转，他很久没想过未来了。过一天，算一天，对于明天的到来，恐惧与麻木远远多于期待，下个月，是触不可及，可能再也到不了的日子。而现在，纵使五味杂陈，他开始抱有幻想，或许也有一年后、五年后、十年后的某一天。

“快到了吗？”程生迷糊地问，睡眼蒙眬，“我睡着了。”

“还有一会儿。”宁衡一看他，“先去吃个早午饭？”

“好。”程生坐起来，抱着包，看见他的左手内侧，惊讶地喊：“宁衡一，你在流血。”

他紧张地笑一下，带上安抚，“我知道，没事，在路边我会处理的。”

“停车。”程生用命令的口吻说，“现在。”

那伤口不算很深，也不太长，完全不影响正常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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