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一很久没开这段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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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衡一很久没开这段路了，他坐在车里，怅然若失地看着雨刮器一下下地在窗玻璃上划出水痕。习惯性地朝右手边摸，烟盒瘪瘪的，车自带的放水杯的凹槽里装满了细支的女士香烟。宁衡一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倒了颗不知道过期多久的口香糖，色素染出的绿色褪掉，在他长长窄窄的掌心里泛白。手机响起欢快的播音，提醒他附近有人打车，宁衡一按了接单，冬天的冷雨帮了他一把，度过漫长而孤单的夜晚。他很少和乘客聊天，除非对方主动开口，但知道有个人坐在后座，宁衡一心里就会好过些。素昧平生的人，困在小小的空间里，空调风温暖干燥。

到了指定的地点，他打开双闪，慢慢停靠在人行道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套着塑料袋从红旗超市冲到车子边，叩着侧窗，水顺着肩膀滴下去。宁衡一看他只穿两件单衣，连忙开门，把车内温度调得更高，“手机尾号是多少？”

青年钻进来，喘了口气，报出一串数字，宁衡一输入，又是一阵板正的播报，提醒乘客和司机注意事项。宁衡一看他打扮，大约是外来务工的年轻人，密良是大城市，好多家庭的生活都围着它转。

程生局促地并拢膝盖，他没料到在这个时段能打到宝马，唯恐把车座弄脏，由不得他，一坐下，屁股那儿就有块湿印，外套拧得出水来，偷偷看宁衡一，怕他赶自己走。平时程生是舍不得打车的，今天雨太大，他没有厚外套，冷得牙齿打颤，将近十一点，再不回理发店，师傅该关门了，才狠狠心叫了车。头一回遇到这么年轻的车主，宁衡一人很挺拔，戴着做工精致的腕表，不像那些满脸写着疲惫的中年人，为生计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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