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正文-----

一

常平九年三月初林相府。

苏慕白已记不清这是这一年第几次下棋输给林相了。

说好的新年新气象呢？果然是哄小孩子的。

她用手撑着下颔，歪着头，目光飘向窗外，幽幽地叹了口气。

林怀瑜在座前摩挲着一枚墨玉棋子，思衬许久后开口道：“今日早朝，我见王上的脸色有些苍白，许是身体微恙，政务又该让人头疼了。

以后教授你棋艺的时间就少了，不过，清寒不两日就要从帝都回来了，你倒是可以向他请教。”

苏慕白扭回头，扯扯嘴角：“师父你就放过我吧，您让我同宋清寒他打交道，还不如让我去和兄长一起研习策论呢。

再说，兄长不是年初刚被封为世子吗，师父可以让他多分担些理政事宜，省得他成日里想着要考校我课业，头疼。”

林怀瑜以手掩唇，微微眯起的桃花眼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原是为这个？世子天赋极高，自然要委以重任，不过，”

林相眼中渐渐褪去了笑意，用颇具深意的眼神看着苏慕白看着 ，依然温和儒雅的声音道：“世子宅心仁厚，还需多加历练。”

彼时苏慕白不过十三有余，还不太看得懂林相眼里的汹涌玄机。

很多年以后的某天，她坐在都城的皇家别院，仰头迎光看着自己的一双手，阳光透射，手掌有些许通透的淡红，就像这些年她手里沾上的永不能洗尽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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