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

-----正文-----

吹笛人杯中的红色寸寸消失，她饮尽最后一口酒又无聊地点燃香烟。这间名为“陶土罐”的工作室委身于首都城郊某间地下室，并非只这一家，整个片区大部分廉价房间都用来经营此等生意。

“所以，你想整个后背长满羽毛？”吹笛人重复了一遍来者的要求。

“是暴风鹱的羽毛。”

对方将勾选完需求的电子屏放回桌上，几乎同时间，站在屋侧待命的尼采便接过来递给吹笛人。两人逐一核查页面，确认无误后，尼采带领准备变身的女孩到手术室等候。

“你知道暴风鹱吗？它们能依靠坏天气，乘风飞到大海中央，是种在危机中起舞的生物……”

女孩像是在自说自话。

看着因紧张而微微发狂的她，尼采并不担心这单有临阵脱逃的风险。他当然知道暴风鹱，不仅如此，他还知道面前这个使用假名的女孩子的真名实姓，知道她的房间贴满了这种海鸟的艺术插图，知道她做过两次熔炉手术，一次是改造了声带以便发出鸟鸣般尖锐的音色，一次是换了双全黑色的眼睛，第二次手术伴随着视野的整体转变，她又将此前的部分记忆纹在了腰间。

这不算是狂热的熔炉爱好者，但尼采知道，她迟早会是。他希望日后，至少能说服她将双手保留下来，隔着墙，那段钢琴声的魅力也不减分毫。

吹笛人很快找到暴风鹱的基因文件，以此为蓝本将其编入女孩的基因。麻醉状态下，她的后背四分五裂，密密麻麻的羽根破皮而出，羽轴伸长羽毛喷发，皮肤的缝隙很快被绒毛填满。但真想靠翅膀腾空而起，仅靠羽毛可做不到，得进一步改变骨骼结构，同时使胸肌超乎寻常发达，大部分人只求拟态不求拟真，不会真正做到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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