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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丨群鸟起落时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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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俄列亚曼冬日的第二天,天气:冷

-----正文-----

虽然我并没有带温度计进入俄列亚曼、更没有准确感受温度的能力,但今天肯定是比昨天更冷、雪也比昨天更大。毕竟昨天我还能感受到冷:我能感受到冷空气把我的鼻腔冻得几乎要裂开,当我把空气吸入肺部时,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我的肺部被刀割一般地痛;同时我的骨头在冷气中变得有些摇摇欲坠,我是说,我的骨头不但变得僵硬无比,同时它也变得很脆弱。昨天我冷得关节几乎动不了了,我需要时不时敲击两下关节才能继续行动,就像是那些老了的关节玩具要时不时上发条一样。虽然在敲击后我能动弹了,但与此同时,我也能感受到我的骨头与骨头、关节和关节在敲击中相互摩擦、消损。而今天呢,今天我只是觉得麻木而已,我感受不到空气中的温度,感受不到我的手掐弄自己皮肉的感觉。在这样冷的天里,所有感知都随着风消失了,我感受不到我自己,我只能感受外界——我的听力、视力都还保留着,这些与外界交互的感知甚至因其它感受被封锁在了身体之中而变得更加敏锐了,我可以看见纷飞的雪花一片压着一片、 可以听到层层叠叠的雪落在地上时相互挤压并发出一些如同暴雨砸落湖面湖面的声响。

今天实在是太冷了……当我起床、还在白鸽那老旧的被子里时,我就已经感受不到我的腰了。这倒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我的腰椎本身就有问题,自从受伤后我的腰便无法弯了,而感受不到腰、腰变得僵硬也只是弯不下去而已,归根结底,没什么差别。比较严重的是我感受不到我的腿了,我仿佛残疾了、瘫痪了,下半身无法动弹。当时我尚且在被子中,很难想象如果我没有盖上被子我今天会变成什么样。总而言之,今天我很是狼狈。我披着白鸽的被子,如同刚学走路时那些用布袋子吊着以控制平衡、学习走路的婴儿一般僵硬而不知所措地行走着:我的肢体不受自己的控制,非要说的话,与其说我在行走不如说我是在艰难蠕动。我努力地蠕动到了阳台上,在阳台靠近房间的地方,因火化去的水在此重新结成了冰。我果不其然地在上面摔了跤——幸好这一跤让我猛地滑到了阳台上,这实在是万幸,我再怎么狼狈也只需狼狈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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