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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丨让我们用猫的骨弹起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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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肠腔作为琴弦吧

-----正文-----

正如加缪所说,很少有人能三思而自杀,而托奥涅看是“很少”之一。(托奥涅听到这句话一定会不高兴,他不喜欢加缪,加缪文字里太琐碎的荒诞让他感到头疼和迷惑,因而厌烦别人用加缪作为比喻)无论是根据托奥涅的家人、日记还是她的好友西塔的描述来看,托奥涅在极早之前便决定去死了。十六岁时托奥涅说让我死吧,让我在任何一天清晨毫无痛苦地在梦中死掉;二十一岁的托奥涅说她对枪唯一的渴望仅仅只是想要饮弹自尽。而到了二十八岁那年,托奥涅郑重其事道:“让我死吧,哪怕过程再痛苦再漫长我也要去死。不要再让我的生命中出现为了一己私欲救我的畜生了!让我死吧!”当时的托奥涅正在遭受人世间最大的不幸,那便是想死却不能死。

某种程度上来说,托奥涅或许是一种希腊人。他们对于死亡有着同样的轻率与无所畏忌,

亦拥有类似的想法,那便是越早的死亡便越是一种作为人的幸运。因此对于托奥涅来说,她的自杀除了是放弃生命之外,更是一种朝圣。她也确实在用朝圣的姿态来对待自己的死,无论是自杀还是自杀之后,托奥涅都是一个自杀者的完美典范。她死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这并非在指她的遗容,而是说她的形式。在人类历史间有数不胜数的自杀者,有人跳海、坠楼;有人纵火、卧轨。但自杀者总是会造成社会性的疑难或者恐慌:在火车来临前跳入铁轨的人叫火车上毫不相干的人感到惊恐,从天而降的跳楼者让目睹现场和清理现场的人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梦魇;饮弹的人叫子弹毁坏了部分建筑或是房屋的家具。至于跳海者,于鱼群而言他们或许是从天而降的食物,但对于殓尸人来说,他们的死法是最厌恶死法:毕竟在茫茫的海中,实在是有太多被分解的、已经腐烂浮肿到无法辨认的尸体了,在其中笃定地找某个人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些既是事实,同时也是托奥涅整理出来的、被她否定了的自杀死法。托奥涅独来独往,无论生前还是死后。如果不是是在无能为力,那么她不希望麻烦任何人。最终,托奥涅在自己身上使用了她自己所能达到的最为干净利落的死法:托奥涅是在家中把自己吊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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