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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丨群鸟起落时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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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六月十八日,天气:阴

-----正文-----

虽说昨天和汉谈论了一整天,但今天我依旧如之前所计划的那样离开俄列亚曼:拉夫尔帮了我的忙。昨天拉夫尔来到了我的门前——我不确定他是否打算和我一起去寻找标本,在我问询他时他并没有确切地告诉我,再次我便也没有答案可以写下——当他站在门口时,他不经意间看到了我和汉一起走向卧室的背影。拉夫尔没有敲门,他独自一人上了山,并且在今天早上给我送来了许多的标本。通常来说我对于标本是有偏好的。我喜欢消亡和无可避免的自然,我的标本柜中最上端放着我最引以为傲的三件珍藏:被鹰隼吃剩下的半只鸟翅,母鹿因为受惊逃跑而流产的幼鹿胚胎,以及未能破壳的、溺闭在蛋壳中的幼蛇。这些标本都可遇不可求,通常一个在山间行走冒险家终其一生也只能找到几个。于是在我的标本库里,除了这三样外有的只是我自己圈养的子嗣的尸骸,以及一些长得较为周正的植物以及偶然捡到的海螺。前天我向拉夫尔说,我说我需要完整的、舒展的且自然消亡的事物来做标本,于是拉夫尔便尽可能地为我找了。实际上拉夫尔交给我的东西并不符合我所说的标准,其一是因为拉夫尔并不懂舒展究竟意味着什么,其二则是因为俄列亚曼中的事物实在是太单调太寡淡了。拉夫尔在俄列亚曼的山上找了一整天,最终他能找到的、符合他对我所讲述的事物的理解的,也仅仅只是双手可以捧起的内容。拉夫尔将那一捧东西放置到了我的手上,而我则又捧着放到了地上。我数了又数,发现这里统共也仅仅只有九种东西,但这九种东西于我而言确实是千金难买的、珍贵无比的事物。于是我对拉夫尔说向我提出条件吧,你为我所付出了,于是我也应当为你所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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