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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丨群鸟起落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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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四月十三日,天气:好像要下雨了

-----正文-----

俄列亚曼很神奇。当我行走在俄列亚曼中时,分明土地是僵硬的、灰色的、贫瘠的,但我时常感觉自己并非是行走在麻木的事物上,我是走在一座不太健康的血肉上。仿佛俄列亚曼是人——但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俄列亚曼像是这两者中间的人,或者说只是人而已——不过是个并不流动的人,祂凝固且难以摆脱,行走在俄列亚曼时仿佛是行走在一个用固态的沼泽作为血肉的人的腹腔中。

其实我还蛮好奇曾经生活在俄列亚曼中的人的。虽然我并没有在这里找到除了拉夫尔以外其它常住居民的影子,但这些人必然曾经存在过:不然要怎么解释路边如此多的、已经足以形成村庄的房屋呢。我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不知道他们有何等模样,更不知道他们有着多么冗长或者动人的姓名。我问了拉夫尔这里其他房屋的著名的信息,拉夫尔的回答言简意赅干净利落,他说他不知道。拉夫尔没有兴趣去探索其他人的踪迹,比起做这种事,他更想呆在羊圈里或者只是在俄列亚曼里到处走走。拉夫尔称,至少在他的记忆中,这世间长久的人形居民只有他和他的父亲。拉夫尔如是说:“如果你对这里的过去有兴趣,那你就自己找去吧,反正这里从来没有逝者的魂灵游荡或徘徊,没有人会在你搜寻他们的过去时破口大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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