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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座机传来第四次拨号失败的声音后，裘震按下教案，抽出夹层里的一张纸。

皱巴巴的黑体字晃着“家庭统计表”五个大字，满页扭曲中挤出一行白。

他腰间钥匙扣被晃得叮当作响，夹克衫扣撞上木桌边角，身后传来沉闷的回响，颠簸得像他脚下的黄沙路。

裘震沿途数着号码，终于在角落里寻到那户人家。

他后退一步才看清眼前屋子的全貌。

眼前的板房像是从未被修葺过，破窗的数量比完整玻璃的还多，他还未踩上石阶，眼镜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灰。

他倒是敢敲门，就是怕应者非人。

裘震踱步数回，先敲下了隔壁那户人家的门。

妇人一听是来寻“裴淼”，脸马上变成铁门那个色，啪一声震得灵魂抖三抖。

裘震从未吃过这种闭门羹，他怎么说也是个名牌大学生，走到哪里不是被称一声“裘老师”。下乡支教任务重，狗屁形式主义更是体现在家访上，爸妈打工是常态，留守儿童要关爱。

他站在檐下，目光随指尖烟雾飘远，墙边却冒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

童声稚嫩：“你是来找裴淼的吗？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在哪儿？”

“肯定是裴森带他走了，他哥可是个大律师。”

裘震听到这个名字，怔了一秒。

他无法把政法学院的风云人物，和眼前的破屋，失联的学生联系在一起。

裴森大学期间就以高分通过法考，作为独立律师处理开庭案件并胜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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