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吓我了。”

-----正文-----

00

柯潋读完新闻的最后一行字，退出了浏览器，登录邮箱，一封十分钟前发来的邮件正躺在收件箱里等他。他的左手贴着裤缝，缓慢而重地磨了很久，直到手心被磨得通红，他才徐徐吐出一口气，打开邮件。

网络加载的速度不算快，他又等了几秒钟，密密麻麻的文字才一点点显露出来，图片很少，只有两三张，他点开中间的那张大图。这是一张一群人的合照，室内开着暖气，大多数人都只穿着毛衣，除了靠右的一个年轻人。

他穿了件略旧的棉袄，拉链拉到了顶端，下巴埋进衣领里，朝着镜头看来的眼神是失焦的，过长的额发挡住了眉尾，和他天生深的眼窝对照起来，便很有几分阴戾，像是脾气很坏。

但柯潋知道，明双的眼睛是极漂亮的，总是温温柔柔地盛满笑意，再轻声轻气地和他解释：“这不是黑眼圈。”

柯潋轻碰着照片上的明双，不无苦涩地在心里反驳：“这是黑眼圈。”

假的黑眼圈变成了真的，真的笑容变成了假的。

柯潋想，我还是爽约了。

19

在明双魔怔地弄乱货架时，柯潋也进入了这家超市。超市不大，但格局改了，和他记忆里的差别很大，他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明双。明双正靠在货架上，嘴里念念叨叨的，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工作人员礼貌地询问他，他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神色如常地站了起来，帮忙把商品摆了回去，除了左脸上那个鲜红的掌印，谁也看不出来几分钟前他还在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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