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二两轻，命贱二两重

-----正文-----

庆安胡同花满楼，一个叫花琳的姐儿养了个女娃。娃是捡来的，叫二两。

满胡同那些个窑姐儿，没有人不晓得这个叫二两的娃。这娃儿调皮得紧，三四岁的年纪，将将跑得起来，就撵东家的狗，捉西家的鸡，弄得巷子里整日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稍大点，懂事了，倒是不疯跑了，但就是反骨，一天天吵着要上学堂去。养她的花琳供不起她上学，便只能托人买书回来，托读过三字经的龟公老李头教她识字。

说来也怪，先前上房揭瓦混世魔王一样的小娃儿，一见着书就挪不动窝，缩在柴房里，捧着本字书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花琳看着好，就给二两买了许多书，让她自己慢慢读去。

二两在别人眼里是天不怕地也不怕，但其实她有个打心底里怕的人，那就是管着花满楼姐儿们的张妈妈。张妈妈长得凶狠，一双三角眼瞪着谁，谁心里就要发毛。张妈妈脾气不好，嘴毒手也毒，二两小时候调皮捣蛋就没少挨她打骂。

其实这些都算是小事。最关键的，还是张妈妈打量二两的时候，那双眼睛看看脸蛋，看看胸脯，再看看屁股，溜一圈又回到脸蛋上。每当这时，二两都会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像肉铺砧板上一块猪肉，正在被拿着菜刀的屠户掂量肥瘦几何，待价而沽。

这种感觉并不是没来由的。像所有好奇心重的小娃娃一样，二两问过花琳，她是从哪里来的。花琳抬手捋平鬓角的头发，叹了口气给她慢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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