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早死光了，不是李火旺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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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火旺十八，六月一日下午两点半，日头最毒的时候，他坐在楼顶发呆。

初一休学到现在，断断续续六年，青梅竹马的杨娜半只脚已经踏入大学，他的知识水平还停留在小升初撑死考八十的地步，今年马上到来的高考，若不是他妈孙晓琴盼望着儿子参加，李火旺连学校都不会去。

他从上午开始就坐在楼顶了，没有老师找，但午间休息时杨娜来了，“啪啪”扇了李火旺两个大耳巴，又哭着走了，午饭盒都没拿走。

这会儿，李火旺脸上还残留着杨娜留下的红手印，他肤色白，少女细瘦的手指红痕覆在苍白的肌肤，结合着一直没喝水的发干起皮的嘴唇和毛毛躁躁胡乱团在头上的沉黑色头发，幽灵鬼魅一般蜷缩在楼顶鸽子棚阴影里。

鸽子早死光了，不是李火旺杀的。

应该不是。

这点李火旺也不十分确定，他记忆里自己杀的是凶鸟凫徯，是长着人脸的鸡状怪鸟，才不是小巧可爱雪白一团又肥嘟嘟的肉鸽，凫徯烤了滋味发苦，和李火旺以前吃的烤鸽子味道也不一样。

况且，那次李火旺醒的时候，楼顶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血迹和鸽子毛，虽然睡前还停留在他脚边，围绕着他蹦蹦跳跳的那十几只鸽子也消失不见了。

但是他也不能确定，毕竟杨娜还在，自12岁那次事件后，他的青梅同时承担了初恋、姐姐和清道夫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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