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安排好了一切

-----正文-----

老旧插座实在离床头太远，在和充电线的走线路径做了一番斗争之后，我和四堂姐终于充上电，躺在床上，各自拿着自己的手机在忙。

十二点多了，“明天几点起床？”我问。

她告诉我六七点，起来要先去做核酸。我道不好，没得睡了。

我把手机放下，手都放到被子里，她还在和男朋友发微信，应该是我的准姐夫了。

我突然很想问说话,“你今天见到奶奶最后一面了吗？”

她手指一停，又打了几个字发出去。“没有。我们差一点。”

我问，有人哭了吗。

她说没有。

原来孙辈里只有大姐姐守着奶奶。

“奶奶的表情……好吗？”我问。好像可以用安详这个词来形容，但她不是那种还能做出心满意足安详表情的老人，她动弹不得，她的五官只是在那里，并不由她自己控制。

姐姐也并没有回答我好，或者是不好。她说奶奶走之前嘴就是合不上的。这我知道，平时奶奶睡觉时嘴就是微张着的。她又说，慢慢使一点劲，慢慢推，推上了，就不张开了。

“我们本来以为她的腿捋不直，但慢慢捋，也就捋直了。”

“我们本来以为她驼背没有办法躺进棺材里，但放进去也能稳稳地立住。”

奶奶一直是侧卧屈腿躺着的。年轻的时候累着了，驼背了，越老越弯，像一个逗号。

我静静地听着，我不在的三个小时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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