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正文-----

我直视他犹如囚笼中困兽的眼神，他的手还在不断收紧，他看着我，我却觉得他看着的不是我。

是他自己，他想杀死的，是他自己。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听到自己仿若破风箱的呼吸声，我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没有去拉他的手，就那么放在那里。

我看着他，心里泛起无限的怜悯，我想，或许他有关谢汀的话是假的，但我知道他的痛苦是真的，还有他的委屈，他的不解。

我们沉默对视，我看见他的眼神在逐渐清醒，我感觉到他的手没再箍得很紧。

我问他，我说，我叫颜美玉，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吭声，一直看着我，也一直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

我看着他，继续说，我很早就被家里赶出来，后来遇上一位很好的妈妈，跟着她学做小姐。

他依旧沉默，双手却离开我的脖子，抓着我的肩膀。

“妈妈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已经在心里把她当作我的母亲。”

“我本来以为我终于找到了归属，我以为我可以守在她身边一辈子，后来我发现她对我的好也是真，她从未想过一直留我在身边也是真。”

“后来我遇到了谢汀。妈妈对他很满意，想让我跟着他走。”

“我其实都好，只要妈妈满意，我又怎么会有怨言呢？”

“其实我最开始有些不甘愿，不甘心就这样跟着一个有钱的陌生男人，去很远的地方，或许再也见不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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