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猫还是人？”

-----正文-----

我所有长期合作的老主顾里，娄患最大方。

娄患讨厌零钱，尤其是硬币，所以他身上永远只揣着五十一百类的钞票。问我买烟时，三十一包宝岛，通常给五十，要实在没零钱，直接一百拿两包的情况也有，娄患可算是把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做派发挥地淋漓尽致。我很爱和娄患打交道，他确实有些视金钱如粪土。

不对，娄患原话是，“钱对我来说就像秋天掉落在地的枯叶，你们懂吧，谁会关心这些叶子呢，大多数人都不愿低头多瞧一眼。不过你们要是喜欢的话，我当然不介意揣兜里给你们捎来，诶，弯个腰的事情，没什么好麻烦的。”

时至今日我都对代抄课文或是帮忙跑腿这类小事来者不拒，甚有些乐此不疲的意味在里边：一是要给班任装装样子，二是闲的，没什么事。就像娄患的捡叶子论，对我来说，守株待兔撞上树桩的笨蛋兔子，哪有不顺手捞回家的道理。

桐憧呢，或许出于她对娄患荡漾的那点私心——做咱这行又没不准爱上委托人的禁令，全都随缘全都随便。再说，娄患也是仗着桐憧对自己的那点喜欢，才总爱差事桐憧干事，按理说类似把猫抱来哪里哪里的跑腿活，怎么也得算是我的业务范畴，怎会联系到桐憧的座机。

他们这些溢于言表的心思，权当情趣。

我脑海里无端闪回的过往零碎片段终于放映完毕，此时思绪又重回眼前车潮涌动的銮邬路道，夜市的摊贩推车已初步占据街巷，桐憧嗅着香味，肚子“咕咕”两声叫唤，顺吆喝望去，正是她最爱的民间汉堡摊，“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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