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一样薄的雪，落在身上却像锋利的刀子。

-----正文-----

那天雪下得很大。

脚落在地上的每一下都会形成一个深坑，但紧接着又被大雪覆盖湮没，好像从没有留下痕迹。

纸片一样薄的雪，落在身上却像锋利的刀子。

雪越下越大，赵霁的步子先是轻巧，接着下脚之前都要琢磨一下，到后来每走一步脚下都要停顿许久。

赵霁的面色有些难看。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披着雪，一个步子一个步子地远离那条河。

像是一个一心归家的人。

独自一人的夜晚，诡谲的灵感总会悄然而至。

尤其这场大雪，把他困在一个雪白的无声的世界里，满地的雪又像一张巨大的待书写的白纸，陡然间激起人思考的欲望。

即便这些思考可能是毫无意义和没有逻辑的。

但此刻除了这些无意义的想法，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够在这样的世界里保护他。

赵霁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个问题：

人类从出生到死亡要多长时间？

过去和现在的时间常常被习惯性地忽视，人是活在未来的动物。

死亡能够轻易抹去一个人的存在，一个不存在的人即便她曾经存在过又有什么意义呢？

赵霁停在原地，琢磨着前面平整的雪地下是否有不可预见的深坑。

或许，张文玉从未存在过，一切都是他昏沉中的一场梦。

甚至他也是不存在的，他只是一场荒唐噩梦中的一个幻影。

就这样从生到死，从他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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