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正文-----

少爷最近安分得紧，安分到我都快以为少爷是不是中了邪。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用陪着少爷游街串巷，干一些莫名其妙的荒唐事，也不必再偷偷摸摸的帮少爷抄书。

老爷那次的责骂，还真是管用。

已是开春，少爷倚坐在回廊边，暖阳照着少爷，仿佛周身渡上了一层荧光，庭园的花花绿绿一衬，夺目得很。少爷微微歪着脑袋，嘴角带着笑，手里拿着《诗经》，却是停了很久没翻动。

“阿九，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少爷的声音带着丝丝冰凉，从冬日里刚刚回春的模样，低沉却悦耳。

我对上少爷的视线，眼眸深得似一滩墨黑潭水，我一下子心慌起来，摇了摇头。

少爷起身，向我靠了过来，似有若无的清香萦绕在我鼻尖，我下意识的想往后一退，却退无可退。

“我能信你吗？”

我心跳得厉害，点了点头，不敢瞧少爷的表情。

少爷低声笑了，道：“好。”

尾音轻快的上扬，言气里带着七分的愉悦三分的活泼，可少爷却紧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来那晚是个梦。”语气竟寂寞得很。“是个梦啊。”

少爷又坐了回去，继续看书了。我却好一会都没能平息下心情，内心有些慌张，不安起来。

我到底还是骗了他。当初为何不坦言相告呢？如今肠子都悔青了。

少爷十八岁生辰到了，正是我来苏府刚好满七年的日子。少爷不喜欢过生辰，他说：“这是我让阿娘受苦的日子，如今阿娘不在了，我却还欢天喜地的过生辰？我可没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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