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

-----正文-----

九十五

我的脑子很乱，总是想起颜岁的脸。

江年，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你明明知道的。

颜岁歇斯底里地喊着，裙子泡在湖里。

明明知道的，多少年前，我也和她一样，为什么我们心知肚明，却还是要假装。

我知道，她抓着我的手，在春联活动上，一笔一划，手心热热的，笑起来便娇柔成一团绵软的花。

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我。

岁岁又年年，年年有岁岁。

而现在，记忆中她的脸，泪水开始浑浊不清。

我分辨不清自己的心，谈不上原谅程渊，还是接受他，我们保持着原有的距离，没有过多的发展。

我常常坐在广场上神游，这里的鸽子不怕人，手心的面包碎被啄得零碎，秃鹰一旦站在教堂的钟前，它们就会一哄而散。

“下雨了。”

我抬头看着面前撑起黑伞的男人，有些讶意，却没有表露，只困惑地抿了抿唇。

“……你不该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他把伞贴近了我，笑起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褐色的毛衣透着蜜糖味。

陆元忽然收起了笑，眼神沉沉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这些只是为了陆家。”

我的手被他放到他的左胸口，毛衣很柔软，能隔着感受到跳动的心跳，真真切切的，呼吸着的，活着的心跳。

红色的，雀跃的，扑通扑通。

这种奇妙的感觉带动着我，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倒好，一声不响跑去国外了。没关系，我在这边租了一栋公寓，要不要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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