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

-----正文-----

九十二

吵杂的鸣笛从楼下传来，站满了多少无措的脸，熟悉的耳鸣再度袭来。

他们挥着手，摊开一张软榻。

跳呀，快跳呀。

我闭上眼，热乎乎的风的唯一的真实。

大楼坍塌下来，在我纵身跳下后的瞬间，化为了一摊废墟，黄黑色的警戒线拉满了现场，有人替我盖上了新的毛毯，望着面前消防扑火的动作，我仍回不过神。

头混混沌沌，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甩掉了什么。

摊开手才发现，手心留下了自己的抓痕清晰可见，嘴唇干裂，除了局部的烫伤，没什么大的伤口。

几周后，法院判定我为律所大楼现场唯一的生还者。

我们每天看着搜救队一天一天地翻找废墟，最后抬出一具骨架与江冕相像的尸体，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们说那是他，剪下他栗色的碎发，掰开了牙齿瞧，做了很多鉴定，从始至终，程渊都陪着我安排。

是他吗？

我还是沉默地摇摇头。

不是。

程渊搂着我的肩膀，对着法医说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会忽略很多细节，没有办法判定死者身份。

我张了张口，吞下了无凭无据的反驳。

江家彻底倒台了，家眷大量被判刑，押送进监狱，股价大跌，金融市场牵连极大，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江也因为配合警察调查，并且提供了大量证据，倒是摘得很干净。

陆元作为唯一的陆氏继承人，变得愈发忙碌，只偶尔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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