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

-----正文-----

六十四

我别过脸，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江冕听到意外的回答，转过来死死地瞪着我，好像我背叛了他，我不想骗他，并不作解释。

他出现了心如死灰一样的沉寂，又转过去看着路开车。

江冕现在的姿态，骨子里有着掩盖不住的攻击性，黑色的阴霾越来越像程渊。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底干涸成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风沙在眼底肆虐，荆棘攀爬在原野地底下数十米的地方。

所以他的眼神脆弱又易碎，眼尾上扬，笑起来坏坏的，像猫一样。

或许他也被催熟了。

江月蓉的庇护所双翼之大，让我们俩注定要和江氏背道而驰。

他把车停在画廊门口，破烂的大门，散落的画作如碎纸般随处可见。许多作品都被捅破或是泼上了红漆，看不出原来的瑰丽。

江冕却默不作声，也不看我，直径越过那些让他引以为傲的艺术，走到一副完好无损的画前。

这是唯一一副完整的画，它被长达三厘米的厚重的玻璃覆盖着，只因敲打而有着裂痕。

芦花，草房子，菖蒲，湿漉漉的吻。

我们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午后，我的坦然，他抛下我离开。

“江年，我不是想说那个。”江冕因为激动，脖子像紧张得粗了一圈，手却故作懒散地插着口袋亮黑色的风衣披在他身上，更显得矜傲。

“江年，我们在国中时的第一次棒球赛。”他没头没尾地兀出一句话，“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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