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出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对方回家。

-----正文-----

（一）

南洋档案馆收录的卷阀，有一些未解之谜，当时只记录了案脉，并无详细因果，甚至有时间空白的档案。那是盘花海礁悬案后的第二年，南洋档案馆彻底联系不上厦门海事局。张海侠发了好几封电报，霹雳州隔着厦门好几个海，消息发出去没有回应，他心里希望着厦门那边能有人来搭把手——自己瘫痪了，着实不放心张海楼一个人出门。

等了大半年，只等来了南洋一场流行的瘟疫。

张海楼知道他不放心，从不接远活。每日在太阳沉海里前必定回来，把张海侠的摊子一收，推着他回家，然后抱上楼拧干毛巾给他擦去一天的汗。

这日他回来的晚，似有要事耽搁，跑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厚厚的汗，又有一股煤堆里烧出来的味。张海侠也不恼，已经把铺子上的瓶瓶罐罐收好了抱在怀里等他。暮色下来，热闹的鸡场街闷了一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张海侠吸了吸鼻子。他适应力很强，已经闻惯了这里的气味，而且早在半年前便放弃了泡在药罐子的治疗——洋人医馆、马来巫神以及各种土方子都试过，除了花去的银钱让他心疼外，毫无作用。他只好对张海楼说闻不惯药味，叫他不要日日去医馆抓药。

张海楼见他皱眉以为他嫌弃自己身上一股味，当下把汗衫脱掉，露出精瘦的膀子，他连人带椅抱起张海侠回家，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皮肉晒得发红，散发出更重的汗味。经过牌坊口，这才看到底下蹲着个人，满脸的玩味表情盯着他们，看得张海楼只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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