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芜尽处是春山

-----正文-----

（四）

后来陈乐之回想起高中的三年，试图去定义那段荒诞的时光，却怎么也找不出词。是嫖客与妓吗？不，他们从来没有金钱关系，甚至平芜去校门口等他的时候会给他捎带上点心。是情侣吗？好像也不是，他们除了做爱就是做爱，没有一起过生日也没有一起压过马路。

但他做爱的时候从来没在平芜身上看到过别人的印子。

到高三下半学期，陈乐之不得不开始同时准备自主招生和高考，忙得分身乏术，晚自习要上到九点半，妈妈也尽量接送他上下学，他很少有机会自己去走那条步行街。平芜也和突然蒸发了一样再也不来学校门口等他，直到高考前夜给他发了条信息，高考加油。

嗯，他是为了不影响自己吧。

高考完当天陈乐之被一群同学拉着去庆祝了，晚上十点多才结束。他拒绝了一群人一起回家的提议，走路拐到步行街去看看。

这是个夜生活并不丰富的城市，整条步行街早已暗淡，反而是春山旅馆的灯最亮堂。他走上那个熟悉的楼梯，紧张的敲了敲门。他从来没有一个人晚上来过这里，他怕，万一平芜真的在接客。

门一打开，里面的娇喘粗吼声从各个门缝里透出来。

“找平芜？”还是那个大妈，“他平常不住这。”

“啊？”陈乐之瞪大了眼睛，“平常，平常他不都来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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