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爷子的每一个落在殷夏的耳朵里，都变成了肖野的名字。

-----正文-----

【六十】

这天殷夏披着大衣坐在河堤上，平板上的红头鹭才勾完了粗线，手机闹钟就响了，他突然想起来这里离着公交车站很远，立刻收拾东西往公司赶去。

他坐在公交车上，盯着被他叠放在腿上的风衣，心里一直冒出一个名字来，却又被自己否定了。

一个多小时前，当那件风衣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本能般地以为回头会看到肖野。那只是电光火石间的几分之一秒，温度还是气息或者其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靠着什么做出的判断，但所有的感官细胞已在那一瞬间认定了是那个人。

但是此时坐在公交车上，他却又犹豫了——灰色的纯羊毛大衣，双排扣加挺括的版型，这确实是肖野衣着风格。可……

殷夏想到前一日电梯里肖野冷淡的表情。

一个是看到自己但对自己视而不见，一个是在深夜默默守着自己却不敢上前……殷夏摇了摇头，觉得有些苦涩，那人可能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最不可能的就是肖野。

昨夜的肖野——殷夏也知道些关于肖野以前的传闻——大体是在某个温柔乡的臂弯里安睡。而他刚刚竟然仅凭着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件的风衣，放任自己想到肖野身上去。

他觉得自己可笑。他才意识到人的感情便是这样粘黏不清，并不像被切开的豆腐或者是被关上的门，能那么清楚地分出界限来。明明昨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抛下过去准备只往前看了，但现在自己心底竟然还有隐秘的侥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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