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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过去了

-----正文-----

(八)

一月底,战火不断。王春燕跟随着布拉金斯基中尉的军队转战向北,途中,布拉金斯基中尉收到了格列布阵亡的消息以及那再次幸运回来的弗拉基米尔。

王春燕上一次看到弗拉基米尔时,他是一个温柔且充满活力的男孩。与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毫无关联——杂乱的金发包裹着泥浆与枯草,一双无神麻木的眼睛透过碎发的缝隙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过长的胡须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当他想要开口说话时,浓密的乱蓬蓬的胡须疯狂地颤动,从中裂开了一个豁口吐出沙哑的声音:“我回来了。”

伊万同样难以相信面前的人正是弗拉基米尔,他走上前拍了拍弗拉基米尔的肩膀,试着用轻松的语气安慰他:“回来就好,快去吃点饭吧!”

弗拉基米尔的眼睛仍然木讷地望着王春燕,在听到伊万的话后,伸出手,将一块白布包裹着的东西(实际上全是污泥与血液,泛着恶臭的气息)递给了王春燕。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了并不好看的笑容:“给你,给你,格列布要我给你。”

听到是格列布的遗物,王春燕带着疑惑解开了那破旧的包裹:几盒封存完好的铁皮罐头、铜片、铭牌以及一封写给妹妹的家书。

“这是什么?”王春燕捧着那些不明所以的“礼物”,脸上表现出疑惑的情绪。

“格列布想要一台相机,给他的妹妹拍照。他是军人,他没有带钱来战场。于是就攒这些,他想要买下你的相机……我们知道这些根本不够……”格列布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垂下了脑袋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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