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正文-----

“关盛青。”

万牧山站在少年身前，撑住膝盖弯腰唤他的名字。关盛青软瘫坐在理疗室门前的塑料椅上靠墙贴着，看也不看万牧山，就无神地斜眼盯着过于洁白的天花板，仿佛哪儿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他刚结束治疗，因为副作用短暂失去了操控身体和思考的能力，只能坐在这里等一会来接他的管理者接他回宿舍休息。理疗室里还有别的学生在里面治疗，万牧山来早了，但他是这里熟悉的客人，所以可以提前来等。

“你是不是很恨我？”万牧山咧嘴笑笑，想牵他的手指握着，却被关盛青本能回避同性的习惯微微躲开了。看见他忽闪眨动的眼睛后万牧山没再强行去碰他，坐在他身边另一张塑料椅上乖巧等理疗室开门。

“我对不起你，”他轻声道，也不知道关盛青能不能听到，“海卫说，他们商量得让你做治疗，因为你一直都不太听话，所以要找正当理由，才能让你家里同意签字送你去理疗室。他答应我，如果我做到了，这个季度结束就让我毕业。我真的很想毕业。我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对不起。”

无人应答。万牧山扭头看他，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除了缓慢眨动的双眼和快要从微张嘴巴里流出来的口水。

“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半个多月前他们关系还没恶化，关盛青结束治疗后躺着床上微搐，他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哽咽着告诉万牧山这个事实，“我躺在那里，控制不住呕吐，控制不住撒尿，连口水也吞不下去，我真的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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